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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呼唤——《都市精灵》艺术特色赏析

安徽  吴贤友

《都市精灵》是一篇随笔，揭示了现代都市不见鸟雀的现实，表现了现代文明的发展要考虑到与自然和谐，要对自然界的生灵给予保护和尊重，以优化人类的生活环境的深刻主题。文章文质兼美，富有文化内涵和时代气息，体现了鲜明的艺术特色，具体表现在：

一．手法多样，生动形象。文章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共存，但绝不枯燥乏味，而是寓描写、抒情、议论于一体，论证详赡有力，描写也形象逼真。如文章第1段说，以前的灰喜鹊，“高高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飞来飞去，叫来叫去，非常活跃，为这座学府式的大庭院带来了一派生机和欢快。”这句话连用四个四字短语，整齐中有变化，极富节奏感和韵律美，十分生动地写出了喜鹊的活泼欢快；第4段运用拟人手法，描写冬天院中一对通体漆黑的大乌鸦，“呆呆地蹲着”，“孤独而寂寞”的神态，像两个旁观者，面对“这忙碌的大城市”似乎已经失去了大叫的情致，笔锋之中，已流露出对现代都市的针砭之意；第9段刻画上海人放养鸽子，“绿草地上漫步着白白胖胖的大鸽子，小孩子们伸着小胖手给大鸽子喂食”，“漫步”一语，把大白鸽悠闲自在的神情描摹得活灵活现，尤其是两个“胖”字，突出了大鸽子与小孩子的共同特征，二者相映成趣，构成一幅人与自然和谐交融地生动画面，以至作者忍不住地大声称赞：“多可爱”呀！第10段中将旧金山的海鸟比喻成炮弹，形象地写出了大海鸟的速度快，并精心选择了极富表现力的词语如“腾”“抿”“射”“钻”等，充分表现了大海鸟的矫健英姿，极富动态美。

二．对比鲜明，主旨突出。作者有感于某些现代都市连鸟雀也不见的实际情况，提出都市中人应与鱼、鸟、兽共处的观点，要优化生活环境，唤醒每个人的环保意识和动物保护意识，并付诸自己的实际行动。但作者绝不空洞说教，而是通过多方对比，层层深入，最后水到渠成地提出自己的观点。文章先以北京城的今昔进行纵向对比：现在得北京的动物稀有而珍贵，听到鸟儿动人的鸣叫，以为是难逢的幸事， “居然有野生的小松鼠，简直是奇迹”；可是在过去，乌鸦“遮天蔽地”、“成群结队”、“一飞就是乌压压一大片，总是几百上千只”。在此基础上，作者进而做出自己的论断：“每座城市都应该有每座城市钟爱的小动物”。接着，又将北京与其它拥有自己标志性动物的都市进行横向对比：在北京，“连乌鸦都久违了”，“院中的大鸟大白天无所事事，而且不敢肆无忌惮地大叫，老鸹不老呱了，怪可怜的”；可是在昆明，成千上万红嘴鸥飞来过冬，在上海，城市广场上放养鸽子，在美国，许多城市可以称得上是小松鼠王国、野鸭子王国、鹿的王国，旧金山“简直是个海兽海鸟城”。通过对比，倡导人类应该与鸟、鱼、兽友好相处，都市生活应该“与狼共舞”，必须优化生存环境，可谓顺理成章，自然成文。

总之，学习本文，我们既要感受作者对自然界的生灵给予保护和尊重的真挚情怀，树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意识；同时也要欣赏、品味本文精妙的语言艺术，并在写作实践中自觉借鉴。

【原文】

都市精灵

舒乙 　　

我工作的地方以前是清朝太后的行宫，里面有一个古树参天的大院子，幽雅得很。由于游人稀少，常有鸟儿飞来栖息，最多的是喜鹊和灰喜鹊。喜鹊多是成双成对，而灰喜鹊则成帮成伙，一来就是一大群，它们高高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飞来飞去，叫来叫去，非常活跃，为这座学府式的大庭院带来了一派生机和欢快。我常常带领国内外参观者丫在树下指着嬉戏的鸟儿们，说：“瞧，这是我们的一景！”碰巧了，还能看见一只小松鼠。 　　

在北京，在喧闹繁忙的三环路旁边，居然有野生的小松鼠，简直是奇迹。它是打哪儿来的呢？太奇怪了。我常常感叹生物界生命力之顽强，于是我又又常常说：“现代文学馆还有一宝，一只小松鼠。“听者无不惊讶，点头称赞，都觉得小松鼠长在北京城里真不容易。 　　

其实，仔细观察，能发现，一年四季，有许多品种的鸟会轮流光顾我们这个大院子，不过多半只是一只或一双；它们中有啄木鸟、百灵鸟、小黄雀、黄鹂，还有一种体型特别小巧的鸟只及小麻雀的一半大，歌可是唱得很好听。一听见它歌唱，我会立刻扔下笔，跑到院中去看它，听它那动人的鸣叫，以为是难逢的幸事。 　　

冬天，在院中，在很高很高的枯枝上，常蹲着一对硕大的乌鸦，连大嘴都是漆黑的。它们并不叫，呆呆地蹲着，居高临下地瞧着这忙碌的大城市，像两个孤独而寂寞的旁观者。现在，在北京，连乌鸦都久违了。 　　

几十年前，我小的时候，老鸹是北京一景。清晨，成群飞向城外，在乡下地里觅食；黄昏，成群飞回城里，在城里类似万寿寺这种多树少人的深宫大院里过夜。数量之多，达到遮天的地步，一飞就是乌压压一大片，总有几百上千只，叫着闹着，给清冷的天际增添了一点无序的伴奏。它们很准时，人们按着它们飞出飞进的钟点劳作休息，倒真能起到生物钟的作用。我常为现在我院中的那两只大呆鸟感到难过，它们似乎已经没有了日升飞出日落飞回的习惯，大白天都蹲在城里无所事事，而且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大叫，老鸹不老呱了，怪可怜的。 　　其实，每座城市都有每座城市钟爱的小动物，而且形成传统，是它的一种标志和象征。 　　

以鸟来说，麻雀、老鸹、燕子，是北京的最大众化的鸟类，多少年来，它们都陪伴着北京人生活，是北京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中伙伴。如今，老鸹和燕子在北京已经很稀有了，麻雀经过大围剿也元气大伤，都构不成北京的景致了，实在是非常的可惜。 　　

我很羡慕春城昆明，近年来那里每年春节前后都有成千上万只红嘴鸥由西伯利亚飞来过冬，成了昆明人的一大骄傲，年年都有电视报道。 　　

我佩服上海人，他们开始在城市广场上放养鸽子，绿草地上漫步着白白胖胖的大鸽子，小孩子们伸着小胖手给大鸽子喂食，多可爱！ 　　

世界上许多著名的现代大都市都有自己的都市动物，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的许多城市可以称得上是小松鼠王国，或者野鸭子王国，或者鹿的王国旧金山是最有代表性的，简直是个海兽鸟城。在它最繁华的渔人码头旁，居然卧着上百头野生的大海狮，旁若无人地打斗、游戏、抢地盘，引来无数游人驻足观赏。海滨饭馆都把临海的座位当成一等雅座来招待顾客，甚至搭起高高的木板大看台，可以登高检阅。靠近金门大桥则有一处观海鸟的胜地，太平洋海湾中有三个小岩石孤岛，栖息着上万只大嘴鹈鹕、鱼鹰、海鸥。只要鱼群一到，这上万只大海鸟便一起腾空，作低空滑翔，然后，一抿翅膀，像zha弹一样，射入水中，百发百中，钻出水面时，嘴中必有活蹦鲜灵的鱼。这个地方每逢节假日，能引来成千上万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他们一看就是好几个钟点。看海兽，看海鸟，便成了旧金山人的传统节目和一大享受，位置排得很靠前，和上博物馆有着差不多同等的崇高地位。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任何一个原始城市必然有鸟有鱼有兽，因为同在一个蓝天之下，同饮一江水，共同生长在一块土地之上；只是，由于人类的霸道和生存环境的不断恶化，鸟、鱼、兽渐渐退避三舍或渐渐灭绝。这么看来，城市里无鸟无鱼未必是好事。换句话说，城市里有没有鸟、鱼、兽，倒是一个不错的衡量标准，首先是衡量人类意识的自觉程度，其次是衡量生活环境质量的优劣程度。 　　

如此说来，“孤城寡人”并不正常，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了，习以为常了，倒是“与狼共舞”这个漂亮而荒诞的词组更具有现代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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