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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海人书》参考译文

秦朝末年，有个居住在海岛的少数民族人士给皇帝上书，里面写道：

“某月某日，东海岛上的臣民某人叩拜上书给皇帝陛下：我家世世代代居住在海上，以卖鱼盐的盈利来供给自己。今年秋天，我乘着涨潮放任船只漂流，离开海岸越来越远。没多久，忽然刮起大风，巨浪滔天，小船随风飘荡不知到了哪里。经过两个晚上，风浪停下来了，天色转晴，我倚着船桨望去，似乎听见岛屿之间有说话谈笑的声音，我就收拾起船桨赶到那里。到了那里，原来竟然有一百多户人家居住在那里，每家的园圃、篱笆、房屋、住舍，都具备形体，只是微小一点而已，每家人也都有一小块耕种的土地。有睡在那里晒背的，有坐在那里洗脚的，有网钓鱼鳖的男人，有采摘草药的妇人，热热闹闹的大概不是人间所能有的景象。

我于是询问他们，有人上前对我拱手施礼，就说：‘我们本来是居住在中原的人啊。皇帝让徐福到海外去求仙，用船载着我们到了这里，船上的那些童男童女就是我们。徐福是个胡作非为的人，他知道神仙根本找不到，蓬莱仙岛根本就寻不着，到了这里就产生了在这里定居的计划。船上的粮食，我们把它用来播种，每年也可收到粮食；各种鱼虾，我们捕捉它们，每天也可用来填饱肚子。我们又把船上带来的花草栽种下去，因此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延续下来而没有断绝在这里。如果有人死了，就埋葬在这海水里；活着就依靠这块土地养育，怀念秦王的感情早就没有了！况且你们没听说过防戍五岭、修筑长城、修建阿房宫这些劳役吗？即使是征收一大半的赋税、夷灭三族的刑罚，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他们边说边把食物拿出来款待我。

第二天，我登船返回，他们又对我说：‘你能把我们的事报告给皇上吗？假若皇上能减轻天下老百姓的赋税，停止各地的战争，免除全国的劳役，那么所有的老百姓都可以像我们一样高高兴兴地安居乐业了，又哪里用得着去寻求什么神仙、祈祷什么长寿呢？’我因为经常在远方飘游，听到这种奇异的说法，不敢隐藏，恭恭敬敬地抄录下来讲给陛下，希望陛下仔细地明察。”

这封信献给朝廷时，大概秦朝天下已经大乱，就没能往上呈报，所以《史记》中缺少这个记载。我因而收录在这里，拿它传给后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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